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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化灵修


中国化灵修是“中国基督信徒的灵修”的简称,它是指在中国文化背景中出现的基督灵修,特别是指在中国儒家及道家的传统文化背景中出现的中国化的基督灵修,是一群中国基督徒把来自耶稣基督的灵修在自己的文化背景中表达出的中国化了的灵修。



简介


“中国化灵修”涵盖甚广,在此强调的有两点:

1.它是基督宗教的灵修--此一灵修的来源是圣经和大公教会生活的传承,它的目的是要使我们走向与三一体的天主相合,导致我们达到基督徒生命的完成。虽然我们每个人有从基督那里领受到的能力;但无可否认的,也有我们的限度;所以,这个灵修需要有奋斗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我们对四周的人、对整个世界也都负有责任。

2.它是中国基督徒的灵修--中国化灵修并不等于基督徒的灵修。基督宗教的灵修是来自耶稣基督,它不分时、空,是大公的,是可以进入每一种文化中的;而我们所谈的中国化灵修是指此一大公教会的灵修出现在中国文化背景中,特别是指出现在中国儒家及道家的传统文化背景中的灵修。以下当提到“中国化灵修”时即是“中国基督信徒的灵修”之简称,也可说是一群中国基督徒愿意把来自耶稣基督的灵修在自己的文化背景中表达出来。

在这篇文章中,我们无意广泛地讨论中国化灵修,只能接出两个题目:一﹒为己之学;二﹒气;作为基础。或许自此能够窥见中国化灵修的面貌。

为己之学


中国思想的基本精神

--是从“为人之学”进到“为己之学”

(1)这里所说的“学”是指做人的学问,即做人之道。

一般人的日常生活中常会认为有些事是理所当然该那么傲,譬如对人应有的一些礼貌、应守的一些规矩,或社会上某些规范等等,这些就是“为人之学”。“为人”是指可以教导给别人,可以向别人讲出来。所以“为人之学”积极的意义是把好的道理宣讲出来;但消极的一面,有时也可能流于只是说得头头是道,或只做表面工夫而已。

“为己之学”是一种内省的工夫,不只把那些理所当然的道理当做知识,而把它导致进入主体的生命中。

“为人之学”进到“为己之学”是从客观上能讲出一些应当如何的道理,进到主体的生命中发现这样做究竟和生命的意义、价值有何关系。正由于这主体性而产生了一种“责任”,这“责任”不是因为法律或社会压力所造成,而是因为自我体验到此事有关于一己人性的完成,倘若不如此做,则丧失了为人的意义和价值,所以形成了这种“责任”,也因此促使自己要去度一个“道德”生活。

举例来说,譬如“仁”,这个字在孔子以前很少被提及,但孔子却在不同的场合经常讲到“仁”,“仁者,人也”,“仁者,孝之本也”,“忠恕而已矣”。不过孔子从来不曾给它下一个i定义,因为这个“仁”是一个人已经进到内心中去发现人性的主体、发现人性与天的关系、在个人的生命中体验出来。在各种不同的场合中把人之所以为人的责任性、主体性表现出来,这就叫做“仁”。

由于“仁”字在中国历史中的出现,我们可看出其精神已从“为人之学”进到“为己之学”,也正因为这内省工夫而产生了责任。由内在的反省进到实际的行动,其间就有了“必然性”,这不是没有自由的“必然性”,而是一个以道德主体在其经验中的必然性。

“为己之学”即是我国古人用以修养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君子或圣人,所常常注意到的基本精神。

(2)工夫

宋明理学家常要人“做工夫”,也就是要人把“为人之学”变成“为己之学”。在做工夫上,他们所用的一些词汇让人一看就知道已进入到人的内心中了,例如“体”:“体认”,“体验”,“体得”等等,这可以说都是“为己之学”的名称。我们若要把“为己之学”的内在经验描述出来,有它的因难,因为这是发生在人的精神生活、内在生活中。总之,当体认、体验、体得之后,从有诸己的生命中发现到它对于自己人性的完成,或使别人人性的完成,甚至与天的要求有甚么关系时,生命已不只是些外在的规则或要求了。所以,做工夫就是教人把外在的规则内在化,使“为人之学”变成“为己之学”。

(3)天、性、尽心

在我们中国的语言中自古就有“天”、“上帝”之词,而随着基本思想的演变,已经把“外在的天”、“高高在上的上帝”拉到“为己之学”,即进入人的主体生命经验中,成为一己在体认、体验中的“天”了。也有人因此以为中国愈变愈为无神主义,甚至说到了宋明理学时已变成唯物主义;其实这些错误的说法,是导源于没有真正了解中国基本精神已有了从“为人之学”进到“为己之学”的倾向。

《诗经》所指的是高高在上的上帝、管理人的天,可是后来“天”愈来愈进到人的主体中,即《中庸》所说的“天命之谓性”,“天”具体的出现在人性中了。

中国人讲的“性”不同于西方说的nature(自然),而是指人的道德性,是人道德的主体。所以在我们传统思想中人的“性”与牛马的“性”所代表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这就是已经把外在的天拉到人的主体了。

现在我们人要做的就是“尽心”。心与位有关,心是实际而具体的精神生活,来自天的人性就出现在这具体的精神生活中。若要体验人的性、体验天,唯一之道即尽一己之心,也就是在自己的做工夫上,体认生命中所发生的一切,并发现其中的责任性、必然性。当你能“尽心”时才体验到什么叫做“人性”、什么叫做“天”了。

由外在的天变成人主体性的天,这种从“为人之学”到“为己之学”的中国基本精神,显然已有了宗教的幅度,尽管在中国传统中没有一些宗教的组织、法令或特殊规定的礼仪,可是在中国的“为己之学”中已经有了宗教的精神。由于人应该把自己的生命来实现,体验到我来自天的人性,那么,这个“天”就是在我的生命中与我相合,也就是“知天”了。此即有些中国学者所说“天人合一”的道理;甚至他们说:“我们既非一神论亦非无神论,而是泛神论。”他们所谓的“泛神论”即是:若你要问“神”、“天”在那里?那就是在一己的生命中、在一己的主体生命中。我被接这个在人主体生命中去体验天的基本思想,而在《中国灵修刍议》中曾提出“一体范畴”,虽然用了这个西方的名词,但我要表达的却是中国的基本精神,或可称它是宗教精神。中国在孔子以后,度传统灵修生活的人,在他们的著作中愈来愈少讲“高高在上的天、上帝”,愈来愈少讲外在要干预一些什么,或外在的法律、外在的力量要来命令、推动自己去做一些什么;而他们所讲的常常是进到人内心的体验中去发现天给予人的性。对于从外在的天进到人主体生命中的天这个基本精神,一些西方学者只看到其文字表面,所以认为中国到了某一个时代已变成了无神论,甚至认为宋朝理学家们的生活是唯物主义,这是因为他们把“性”解释为“自然”,而“自然”是“东西”、是“物质”,缺少精神的幅度,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看法。事实上对这些误解我们都能原谅,因为从一个文化或思想方式进到另一个文化或思想方式,特别是在初步接触时,这些误解总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今天有些研究中国基本精神相当彻底的人,对我们基督宗教也有所批评,因为他们认为圣经中的许多描述以及教会内的一些著作,都是在另一个文化传统中,所以他们有了看不下去的倾向,甚至觉得这样来讲宗教是太肤浅而不够深入。他们认为教会人士讲了许多伦理生活的规则及做人的道理,但事实上并没有“为己之学”的倾向,也就是在一己的生活上并没有内省、体验的工夫,只是在文字的规则和礼仪的条文表示宗教生活,因而他们觉得这实在与我们传统上的要求不同。并且他们认为在我们中国教会的一些著作中,对于“天主”、“神”的描写和表达相当的“原始性”。所谓“原始性”就是在很古老的时候,人们还不能把天拉到人的主体生命中,一切还未能内在化时,以为“天”是一会儿发怒、一会儿使宇宙中有种种的变化等等,也就是说在这个宗教中人还只是走了第一步,尚未进到主体的生命中。因此,对这些中国学者而言,

我们的许多有关信仰的描写、基督信生活的表现都缺乏主体性,缺少“有诸己”,不能在自己的生命中有所体验。

当然,我们生活得不够好或是事实,但他们如此的批评也并不公平,因为宗教也有其愈来愈进步的一面,在表达上亦有愈来愈进步。例如在圣经新约部份,耶稣就是非常注意主体性的,他说:“天国就在你们中间、在你们生命中间”,而且在耶稣实际的公开生活中,他就是把犹太宗教里“为人之学”的信仰导引到“为己之学”。例如他骂那些经师法利塞人:“你们是粉漆的坟墓,外面好看,里面却充满了 ?C”所以,今天这些中国学者批评我们宗教的表达及语言,可以说是一种误解,当然这可能是由于他们只通过我们今天所有的一些肤浅著作,还没有进到我们基督宗教最深的精神生活土。因此,他们这样的批判,也不是真正认识了我们宗教生活的内容。

中国基督信徒的信仰

(1)信仰

在中国基本精神上可分为“为人的信仰”和“为己的信仰”。“为人的信仰”是把我们的信仰当做有图像、有语言的、告诉别人。如要理问答、教理和一些信条等等,这是在知识层面上表达出我们相信的究竟是什么。

清楚地说,我们相信的天主有父、子、神,但这仍是人间的图像。当然这也是相当的重要,因为是天主的话、天主的启示用人间的图像来告诉我们。可是我们的信仰若只限定在人间图像的表达上,那么就还是为人的信仰而已。在中国人的观念中,除非这“为人的信仰”变成“为己的信仰”,否则你就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人,因为你只能讲出一些为人的学问,而没有在自己的内心、主体中让这些概念、图像成为自己的生命。因此,其间的过程就是中国基督徒要做的“工夫”了。

(2)信仰工夫

以中国思想的基本精神而言,就是要求我们要有所谓的“体”,当我们信仰的对象父、子、神成为自己的主体性时,他已经不是在图像中,不是在一些概念中而是在我自己的生命中,在生命中“有诸己”了。

(3)信仰天主圣三

所有基督徒信仰的中心就是天主圣三,而如何把天主圣三的道理按照中国化灵修中特别强调的成为一个经验性、为己的信仰,这就是接下来要解释的。

甲、圣三道理--无论如何,我们的信仰有道理的一面,这是靠着大公教会根据圣经、传承,告诉我们天主圣三的道理。在此只用最简单的两句话来说明:天主圣父因着耶稣基督遣发圣神;我们要在圣神内因着耶稣基督归于天父。乙、信仰圣三--在中国化灵修中如何把所信仰的天主圣三道理变成主体性、在我们自己的生命中发现其内涵?这就是我在《中国灵修刍议》中所用的“一体范畴”或称之为“超位格模型”。而所词的“一体范畴”或“超位格模型”究竟是指什么呢?在此稍加说明。

我们信仰中的天主在我们基督信徒的肯定中称之为“位格神”,也就是说我们信仰的是自由的、有意愿、有理性、有计划的天主,他并非是一个盲目的势力,不是在宇宙中的一股力量、没有自由意志、没有理性、没有位格的神。而这一个“位格神”在耶稣基督的启示中,有父、子、神三位(父是最后的根源、子是把父完全流露者、神是天主的能力。)在中国化灵修中仍然保持着这样的信仰,只是在我们中国基本思想的影响下,这三位一体的天主与我们的来往不是用“人际”方式来表达,而是用“一种”、“超位格”的方式来往。这“一体”的方式就是三位一体的天主和我们的生命已成为一个unity,外在的道理已成为我们内在的生命,已经有了主体性,所以还不是用“交谈”的方式而是用“体验”。在圣经中也曾出现这种讲法,例如耶稣说:“愿他们在我们内合而为一。”他不是用“两个”之间,因为两个之间就有了分立的方式。

总之,在中国化灵修中,与三位一体的天主来往用的是“一体范畴”、“超位格模型”,这绝不是否认天主是“位格神”,也丝毫不否认天主有三位,只是说这三位和我们的来往不用“交谈”的方式,而是在主体性的方式上,即他在我的生命中、我在他的生命中合为一体。

然而,这样的合为一体若不在我们的意识中,不进到我们的经验中仍是没有很大的价值。例如:一个小孩在领洗之后,天主圣三就已住在他内与他合在一起;但小孩的生命是一个尚未完成的生命,若这个“合为一体”不能继续进到他日渐成长的生命中、经验中,那么几乎可说天主在就等于不在。有一些我们称之为“领洗的外教人”就是如此,他们不能在生活、行动的意识中把“与天主合为一体”表现出来。

既然中国化灵修特别注意使天主圣三的道理成为信仰中的一个经验,那么接着来解释怎样在我们的意识中、体验圣三道理?

丙、信仰经验--圣三道理是“因着基督、在圣神内、归于父”,其中“在圣神内”后来将在谈“气”时解释;在此解释“因着基督”,这里是指复活的基督,也是纳匝助的耶稣,是在历史中出现的基督,今已通过他的死亡、复活而进到天主的永恒生命了。这一位复活的基督是超越时间、空间的,是与领洗的人、信仰的人合为一体的。

然则要怎样在经验中因着复活的基督归于父呢?事实上这已经发生在我们的许多生活事情上,只是我们不太注意罢了。下面提出三个经验,那就是:在遵守命令中、在生活与宣讲中、在体验中。

耶稣说:“如果你们遵守我的命令,便存在我的爱内。”(若15:10)所以在遵守命令时,共有的经验就是爱;在我们真正去做耶稣要求的工作时,必然会很热诚地投身在这个命令中。因此,在遵守命令的同时,我们所有的经验是爱和热诚。

在生活与宣讲中(谷3:14):我们在基督徒的团体中常一起祈祷,此时耶稣就在我们中间,所以我们会觉得平安、快乐;有时,在宣讲时也能体验到心中有一股推动力。

爱、热诚、平安、快乐等都是一种经验,这经验在我们的信仰中肯定是因着复活的基督而发生,这就是我们的“信仰经验”。耶稣说:“我在他们内,你在我内。”(若17:23)因此可以说在爱、平安、快乐等的经验中,已经因着基督归向天父了。此信仰经验显明的一面是爱、平安、快乐;而隐含的一面则是复活的基督与我们在一起,并且因着他而归向父。圣保禄在致迦拉达人书5:22指出:圣神的效果是仁爱、喜乐、平安、忍耐、良善 ?C这仁爱、喜乐、平安等等可以是一般人的经验,但是基督徒在信仰中却肯定是圣神的效果,不是来自自己的力量,此乃“信仰经验”。

信仰经验又可分为直接的与反省的信仰经验。直接的信仰经验是在爱中、在遵守命令中,隐隐地体会到与复活的基督在一起,并归向天父,但无法很清楚地表达出来。反省的信仰经验是在有了直接的信仰经验之后,再加以反省,于是会对自己说:我刚才的遵守命令实在是和耶稣基督在一起,实在是要遵守来自天主父的命令;我刚才所以会做那样的事情,除非耶稣和我在一起,说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当我们在许多场合中有了这样的信仰经验,那么,圣三的道理对我们而言已有了主体性,而在信仰中已经体验到天主圣三而“有诸己”了,这也是中国灵修所特别强调的。

但是这信仰经验并不是很容易的就能在我们生活中完美地发生,因此我们需要灵修生活。譬如:在遵守命令中难道没有任何困扰吗?难道没有我们自私和恶的倾向吗?而这些都足以阻碍我们信仰经验完美地发生,需要操练来超越。


中国思想中的气

在前面用了相当多的文字阐述如何在自己的生活中体验到三位一体的天主,也就是如何使我们的信仰内在化,尤其对于圣三道理中的“因着耶稣基督”做了一些更具体的解释。我个人认为所谓的“灵修本地化”就是要在这一类的方向下进行,并不需要在中国古籍里去引经据典,只要能抓住一个民族、文化的基本精神,在这个基本精神上来活出我们基督信仰的内容,这就可称之为“本地化”了。

现在讨论天主圣神。基督徒的生命常是在圣神内的,我们将通过中国思想中的“气”来谈论圣神。关于“气论”的著作虽然并不多,但是综合起来,仍然有相当丰富的思想。而今在中国的,“气论”上来讨论天主圣神,对讲中国化灵修的人而言,实在是有其特别的意义,因为如此才能把天主圣神比较捉摸得住,甚至才能把他讲的有声有色,令人有着切身的感觉。说实在的,在今日除了圣神同祷会之外,很多人并不能发觉在我们的生活中天主圣神是如此切身的临在。我个人认为圣神同祷会虽有其价值,但.在中国化灵修中不易立足,因为它的一些现象给人“怪力乱神”的感受。但是在中国化灵修中要求的是普通生活,不太愿意强调那些现象。

在讲“气论”之前,先要说明中国思想中的“宇宙论”。中国的“宇宙论”与道德不分开,也就是没有一个单纯的形上学,讲宇宙存有的问题必常是与道德性连在一起的。称宇宙一切的根源为“天”,而这个天有其道德性,即“好生”--喜欢生命,这表示了天的本性,此本性就叫做“仁”。天有其仁性,所以“好生”,也因此生命出现在我们宇宙中,而这个生命出现在人的身上时就有了特别的意义,即是人会体验到天的好生之德,把天的仁性变成了人的仁性。故孔子所讲的“仁”基本上就是讲天的好生之德出现在人性中,所以在论语中“仁”应是唯一的德性,在此唯一的德行下才有其它的德行。因此,有人认为论语中的“仁”与基督所讲的“爱”有其相连性。但在内容上我不赞成这“仁”即是“爱”的说法,因为基督的爱有其特殊来自耶稣基督的启示。但在形式上,两者确有其相似之处。

“气”与“仁”是一件事情的两面。由于天的“仁性”使生命出现在宇宙人生之间,而这“出现”显然有着一个能力,此“能力”在中国古书上是与“气”相连的。“气”字在中国文字学上的解释,它是观察天上的一些云、一些流动。看到天上的这些现象叫它“气”、叫它“能力”,这实在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始性经验。天的“能力”在那里?就是在这些风、云等等的流动上面。所以“气”在中国的语言中即指“能力”,但两者在给人的感受上不同:讲“能力”时相当注意的是一个“作用”,并且多少有着一些控制性;而在讲“气”时并不给人有这类的感受;“气”的场合是一体“感应”--即在一个气氛中,并非有什么东西来控制你、有什么事情来作用你。相反的,在这个“气”中有着某一种的自由,有一体叫人难以捉摸的感应的因素,而使人起了变化。

在中国思想中宇宙间每一样事物都有它的“气”,古书中讲气构成宇宙,这是因为古人对宇宙并不是像我们现在用“元素”来加以分析,而是根据“能力”来分析的。由许多的能力集合一起而成为各种具体的事物,不过最重要的是:天的本性“仁”通过“气”的能力进到人的生命中,于是这个“气”字在中国语言里就有了道德意味,因而有所谓的“义气”、“天地正气”、“浩然之气”等言词出现。

宋朝文天祥在他的“正气歌”中,描写了正气进到万物及人生中有着怎样的现象,也描述天地的气进到我们历史中的一些英雄志士、殉道者身上,而使他们有了道德性的气。孟子在公孙丑篇“养气与知言”中,所讲的气实在是相当于人类精神的活动、道德的活动。他认为人应“养气”,此非一般所谓锻炼身体的气,而是属于道德的气,然则,要如何来养呢?他说“集义而生”--把一些真理集合在自己的生命中,那么就会有“气”产生出来,即有所谓的“浩然之气”流露出来。当然这个“气”你可称它为“能力”,但尚不将其内容完全表达,实际上它是如此的构成一种气氛,能让四周的人受到感应,所以孟子描写它“至大至刚,充塞于天地之间”。其实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在人间确实有一些圣贤豪杰,在他们身上真是流露出一股浩然之气,至大至刚,我们普通人在他们面前实在受到相当大的感尘。因此,孟子所说的“气”事实上已进到

精神生活中,进入到古人的灵修生活中了。

我们知道在人身上“气”是多方面的,呼吸显然是气,生理上也有气,同时还有精神上的气,如正气、灵气等,虽然我们能把气作多层面的解释,可是实际上人只有一个气,因为人是一个整体。因此,在这这特别要强调的是:当一个人有了很深的精神生活,即有了“浩然之气”时,此“浩然之气”已进到他的生理层面了,可以说与他血液的流动也有了关系,与他面孔上流露出来的气色也有了关系,这就是古书上说的“德润身”(德行滋润身体);甚至可以说与他的呼吸也有了关系,因为我们的呼吸到最后就是生命的呼吸,若你的生命是有道德意义、是与天地这样和谐、是如此的充塞在天地之间,那么你呼吸的气流露出来时当然也是与之配合的。有时我们会听到有人神奇夸大地说某个有能力的人呼出一口气来,别人就吓倒了,而事实上这就是说明了呼吸的气与精神、道德生活有关系。反之,呼吸的气也能影响精神的气,例如:因天气热或劳动使得气都喘不过来了,若要平心静气,一般人至少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不过对那些精神生活极高的人而言,却较能控制他们生理、呼吸的气。

接着愿在此解释另一思想--即“感应”。为使“感应”不当做是古代神话性的名词,先要提出位科学家李若瑟的说法,他是研究中国科学非常有名的人,曾在其著作中说到:中国思想家一般对于宇宙的看法都认为是有机性的,认为宇宙是一个整体,万物彼此之间有着密切的连系性。中国人所讲的“道”、“理”,就是指在这一个有机的宇宙中彼此之间的次序和关系。而中国人对于宇宙有机性的关系是如何来解释的呢?李若瑟说绝不是用西方人所用机械性的因果律,而是用对等性的感应来解释--宇宙中有精神性、生理性、动物性、植物性、无灵物性等等层面,而整个的一层一层彼此互相影响的关系就是感应,由此感应构成了这一个有机性的宇宙观。所以在中国古人的语这中常提到所谓天人的感应。

现在我再从哲学的角度来加以说明。我们人类有许多的思想方式,可以用各种不同的模型来解释万物之间的关系,其中一个模型就是“因果律”但往单靠因果律不能把所有事情深入的解释清楚,而中国人是用“感应”模型来说明万物彼此间互相影响的关系,即是一个层面的氛围使得另外一个层面受到影响。若用因果律来解释生命东西彼此间的关系,或许会是相当清楚的,但在生命中间的关系也用因果律来解释就未免太牵强了。例如:有两个人在彼此看到对方时就有特殊的感觉,这如何讲“因果”呢?若用“机械性”来讲则是一方给了一个推动,于是在对方身上产生了一个效果,所以彼此相爱了。这岂不是很奇怪的解释人间的现象,不如用感应解释来得好。而且不只在人与人的事情上,尤其在神与人的关系上,用机械性的因果律是全然解释不通的。

引入气论的中国化灵修中的圣神

此先说明:中国“气”字的内容并不等于天主圣三的“圣灵神”,否则就是把基督宗教中的启示性弃置不顾了。今只用中国思想的表达来讲天主圣神。

(1)天主的气

今日我们所释译的“神”与“气”字在原来的语根上是一样的。不论宇宙的根源或人生命的根源,在圣经中、旧约里的描写实际上就是天主的一口气。例如:圣咏104以及我们在圣神降临节时一再重复念的“你一嘘气,万象复兴。”所讲的“一口气”就是“上主的神”,而“上主的神”在语根上就是“气”。所以我们说天主的创造是靠他的一口气,由上主的一口气,这个宇宙出现了。创世纪第二章说天主在亚当鼻孔吹了一口气,他就活起来,即表示人的生命也是来自天主的气。而在救恩历史中有许多天主遣发来的人--先知、君王、智慧者、有德行者等,圣经中对他们的描写就是天主的一口气进到这些人的生命中间,也就是说人有其道德生活实在是来自上主的神--天主的一口气。依撒意亚先知书中有四首上主仆人歌,其中一首是上主的神临在于我--天主的气不只进到他的生命中,同时也进到他的道德生活、救恩行动中。以中国语言来说

,就是这个“气”进到那些先知身上而先知们讲起话来实在是充满了“浩然之气”,令人在其感召下产生了一些变化。

(2)基督的气

在耶稣基督整个的生命中,从被怀孕进到人间、他的公开宣讲、他的实现天国的来临及所行的奇迹等等,都是在天主圣神的能力下,在他身上实在是充满了来自天主的气--圣神。我们用中国的语言来描述,可以说她是一个充满灵气的人,在他的行动中充满了正义之气、浩然之气,在他生命中所流露出来的是天地正气。而天地正气之根源是天主自己,在耶稣基督身上这个天地正气完全充分的出现了。我们在“气论”中来表达另一体基督的面貌,说明他怎样的感应我们,他如何在我们这些人的生命中制造出一些气氛来,在礼仪的祈祷的场合中,由于他的临在而有了难以描写的神圣气氛。这样的宣讲必然会使深受“气”字影响的中国人,在聆听时有很深的感受。而我们更要注意到的是:耶稣在复活的当天晚上遣发了圣神,他向宗徒们嘘了一口气,这也就是创世纪中天主向亚当鼻孔吹的一口气,并且这同样的一口气,在我们新的时代中由耶稣的口里进到宗徒的生命中,也进到我们的宇宙中了,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一个新时代的耶稣的气氛中间。

(3)把气论引入基督徒个人与团体中

现在西方的一些圣经学家承认“圣神”这个字从希伯来文化进入希腊文化,甚至到如今的拉丁文化中,已经从原来生动活泼的动态意味,变成了静态的本质概念。但中国的“气”字则全然不同了,因为我们不必讲“气的活动”,而“气”本身就是在活动的,是很具体的在感应着,是弥漫在人间的。“气”字可涵盖心灵的、躯体的、精神的各个层面;所以,若把“气论”引申来解释“圣神论”,在中国灵修中不仅能恢复天主的神在圣经中的动态,并且能涵括一切的层面。

常说我们要过“恩宠的生活”或“天主子女的生活”,这令人听来是极深奥而不可捉摸的。但实际上,就是天主的气不仅存在于我们心中,同时也存在于我们的身体内、面容上,让人看出有天主圣神存在于我的气内,影响了我的气。这也是用“气”字可包容各个层面的结果,相信西方人就不能说有spirit在他的面容上了。

作为天主子女不仅是个人性的,更是在团体中,即在整个的教会内。而天主圣神的气在团体中弥漫着造成了一种氛围,如此则对于天主圣神就能更具体地捉摸到了。我们若这样来解释天主的神,对中国人而言比较觉得不陌生,也比较能接受。以中国人的思想和语言来说,就是在一个有机的宇宙中,天主的气与基督的气在我们身上感应着,这“感应”即是人们常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虽不能予人消遣的解释,但能引人进入一种宗教的神秘的氛围,一种不是操纵在人手中的境界。而所谓“宗教”原来就应如此,因为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宗教能把天与人的关系说得非常清楚的。

由此可知,若把气论引申到我们的灵修中,能有以上所说一些优点,同时在上面我们也解释了在圣神内的一些真实的信仰经验。

我们基督徒的信仰是在圣神内,因着耶稣基督归于父。而在前面我们已经说明了因着耶稣基督;但事实上,我们还需要遵守命令、要宣讲、要体验,这就必须在圣神内。换言之,即天主父的能力--“气”在基督徒的身上真实地、动态地推动着。

结论


这篇文章只是中国化灵修的基础,也即是在天主圣三内的信仰经验。信仰经验的成长与操练就是灵修生活:这尚须根据中国文化中的灵修来继续发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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