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在线查询网 > 在线百科全书查询 > 园青坊老宅

园青坊老宅_在线百科全书查询


请输入要查询的词条内容:

园青坊老宅


书名:园青坊老宅

作者:杨黎光

ISBN:9797020054717

类别:中国当代小说

页数:397页

定价:35元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6年12月

开本:16开

荣誉: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入围作品



作品简介


一幢拥有四百多年历史的徽式老宅里,麻雀窝般地住着十几户人家,几十口人。当老宅将要在今天的城市改造中被拆除时,突然闹起了“狐仙”,而且凡是不信“狐仙”的人,几乎都遭到了报应。作品讲述了一个鬼气迷离,悬念频生的故事,故事的生角是一群生活在社会下层的引车买冰者流,这些小人物在笑罩着变切色彩的老宅里过着真实而琐碎的日子,悲观爱恨,贵贱荣辱,交织着希望和感惧,一天又一天,老宅虽不复存在,生活还将继续。

《园青坊老宅》作者着跟于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以严肃的现实主义手法,在历史文化与社会发展的交又中,折射出中国改革开放大潮中的细浪潜流,题旨深邃,构思巧妙。

作者简介


杨黎光,安徽安庆人。中共党员。1977年毕业于安徽大学中文系。历任《法制文学选刊》编辑部副主任,《深圳法制报》副刊部主任,深圳特区报业集团副总编辑,高级记者。广东省宣传思想战线跨世纪优秀人才。1990年开始发表作品。1994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现为深圳报业集团副总编辑兼深圳特区报副总编辑。著有长篇小说《走出迷津》、《大混沌》、《欲壑天网》,长篇报告文学《没有家园的灵魂》、《美丽的泡影》等,其作品曾获第一、二届鲁迅文学奖、中国报告文学“正泰杯”大奖,首届中华文学选刊奖、广东省第三届金枪奖、第十一届新人新作奖等。《瘟疫,人类的影子“非典”溯源》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

入选理由


十余年致力于报告文学写作的杨黎光,将“老宅”的故事在他心中珍藏多年。小说通过齐家老宅的历史变迁,概括地表现了数百年间、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市井百姓的生活状况和世风民情。“老宅”的故事鬼气迷离,充满悬念,吊人胃口。其中众多的人物、复杂的人物关系、迂回曲折的情节,和这座结构繁复、杂乱无章的老宅形成了一种有机的关联。杨黎光坚持批判现实主义手法,着眼于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居高临下,探幽烛微,写出了中国改革开放大潮中的细浪潜流、大历史中形形色色的小人物,以小见大,生动有趣,引人思考和玩味;小说的艺术结构非常讲究,繁而不杂、乱中有序,很见功力。

作品片段


曹老太本姓汤,活了七十多岁,她一生的财富就是四个儿子。在曹家她是个童养媳,没有自己的名字,随夫姓叫曹汤氏。曹汤氏比丈夫小七岁,但个子却比丈夫高半个头,她十七岁结了婚,年底生下了第一个儿子,然后就不停地生,一共生了七个孩子,最后活下来四个儿子。她三十多岁的时候丈夫就去世了,听说她丈夫年轻的时候是个酒鬼,后来得肝病死的。丈夫死的时候,曹老太的大儿子才十六岁,二儿子十四岁,曹老三三岁,曹老四刚一岁。那一年又闹饥荒,曹家米缸里没有一粒米,郊外的树皮也让人扒光了,一岁的曹老四叼着母亲干瘪的奶头,把嗓子都哭哑了。曹汤氏想,一家人窝在一起可能都要饿死,于是把老大叫来,让他带着老二出去“搞嘴”,就是出去逃荒。自己也肩上背一个,怀里抱一个去要饭了。

母子们在长江边分手,一个往上游走,一个往下游走。曹汤氏对大儿子曹家旺说:“家旺啦,你老子刚死,又闹饥荒,这老天爷是不让我们穷人活呀,你带着你二弟去吧,能活一个是一个,好在我有四个儿子。等到饥荒过去了,一定要带着你二弟回来,要给曹家留一条根啦。”

曹汤氏说这番话时,是很悲壮的。她心里认为,自己和这两个小儿子恐怕活不过饥荒了,她希望快成年的老大老二活下来,传承曹家的血脉。

那时抗战刚结束不久,家旺和家昌两兄弟顺长江而上,一路要饭打零工到了武汉,在汉口码头上当短工。紧接着国共两党又打了起来,而且爆发了全面内战。家旺在汉口瞒着年龄参了军,是“国军”,国民党的部队,很快就开拔前线了。家昌因为年龄太小,部队没有收,就继续在汉口码头卖苦力,当搬运工。

家昌在汉口码头打了两年多工,已经是一九四八年了。国内的形势已经渐渐明朗起来,国民党政府已经如秋后的蚂蚱撑不了多久了。这时,家昌在码头上认识了一位地下共产党员,在他的介绍下,家昌去鄂西参加了解放军,是“共军”。

当“国军”的大哥家旺开拔以后,就杳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而当了“共军”的家昌参军后,曾往宜市老家写过一封信,这也是他写给家里的惟一一封信,信中说自己参加的部队很快要进川,解放大西南。此后,几十年过去了,再也没有家昌的消息。

曹汤氏就背着老三家胜,抱着老四家厚沿江而下去乞讨,帮人浆洗缝补。她那两只在做童养媳时就被缠残了的脚,小得像两个紫茄子,真是三寸金莲。常人走路都是脚掌先着地,脚掌软,落地时对身体有缓冲作用。曹汤氏缠小脚时,把脚缠得像一个紧握着的拳头,因此也就没有了脚掌,她走路时全靠脚后

跟着地。一步一步地,直震后脑勺。曹汤氏瘦高瘦高的,两只小脚仿佛支撑不了她那高个子,背上和胸前都有孩子,她不得不把腰哈下来,使身体平衡。她就这样一直哈着腰,再也没有直起来。

曹汤氏还会唱徽州小调,到人家门前行乞,先开口问主人好,然后拿出两块竹板敲着节奏,唱一段小调。曹汤氏的小调不是唱得好听,而是唱得诙谐,让听的人哈哈大笑,唱得最多的就是那首《宁愿嫁给种田郎》:

悔呀悔,

悔不该嫁给出门郎,

三年两头守空房。

图什么高楼房,

贪什么大厅堂,

夜夜孤身睡空床。

早知今日千般苦,

宁愿嫁给种田郎,

日在田里忙耕作,

夜伴郎哥上花床。

人们听后哈哈一阵笑,接着就会一碗剩饭、几块红薯、几个萝卜地拿给曹汤氏。那时老四家厚还在吃奶,可她已经没有一点奶水,就将讨来的饭放在嘴里嚼碎,和着自己的口水嘴对嘴地喂给小儿子,她就这样把瘦得只有一把骨头的老四养活了。

曹汤氏唱的小调,在徽州叫“哭歌”。是过去的徽州女人们,以一种如诉如泣的方式发泄心中郁闷的歌。

曹汤氏在江南要饭时,在一个小洼上,曾有一位死了老婆的鳏夫请她到家里帮着浆洗缝补,她在那儿一连住了几天,把这户没有女人的人家里里外外地清洗了一遍。那男人看她手脚麻利又会缝补又会做饭,就试探着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曹汤氏真的走不动了,也背不动逐渐长大的两个儿子,她好想好想留下来,再也不外出乞讨了。可她想到了另外两个儿子,自己如果留下来,儿子们回到宜市,到哪里去找母亲呢?曹汤氏婉言拒绝了,又背着一个抱着一个继续上路了。

饥荒过去以后,她带着两个小儿子回到宜市,但她日盼夜想的两个大儿子,却一直没有回来。曹汤氏盼啊盼,一盼就是多少年,一直没有见到两个儿子回家。想得太苦的时候,她就会低声地唱:

生男啊,

不知啊,

娘亲苦。

生女啊,

报了啊,

父母恩。

生男啊,

也是空;

生女啊,

也是空。

唱着唱着,曹汤氏双鬓渐白,唱着唱着,已经是曹老太的她,就把一切都想通了。她对人说:“活着就是过日子。儿子死了,你也不能陪着他去死呀,日子不是还要过吗?我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于是,她照顾着身边的两个儿子以及儿子的儿女们。

经历过太多苦难的曹老太,有着很多自己特别的生活逻辑。后来小儿子曹家厚娶了一位农村姑娘,生了两儿一女,全部由曹老太一手带大。她带孩子有许多让媳妇不满的地方。比如夏天给孩子们洗澡,为了节约水,她会把三个孩子放在一个木盆里洗,两个男孩又特别顽皮,每天都是一身灰一身泥的,结果洗澡盆里就成了一盆泥汤。媳妇尽管是农村来的也看不过去,就说:“老太,水太脏了,换一盆水吧。”曹老太却理直气壮地说:“只有人脏水,哪有水脏人的?”

解放初期“肃反”的时候,有干部来调查老大曹家旺的情况,找到曹老太,问她有没有大儿子的消息。

她坐在那儿低头择菜,头都不抬地说:“死了。”

干部又问:“死了?尸首埋在哪里?”

她反问说:“都被炮弹打成灰了,哪还有尸首?”

干部悻悻地走了,曹老太继续择她的菜,连头都不抬一下,好像问的不是她家的事。

又有一天,民政局突然来了人,说接到上面通知,她二儿子曹家昌在进川剿匪时牺牲在川西了。差不多已经十几年没有听到二儿子消息的曹老太,好像听别人家的事一样,没掉半滴眼泪,提着篮子到江边洗衣去了。

后来,民政局给曹老太送来一本“烈士证书”,是塑料皮的,曹老太就拿这个塑料皮当钱包用,用它夹了家里的粮票、油票、肉票、布票,每次从证书里拿粮票去买粮时,都会骂:“要这个破本子有什么用?还不如配一点粮票给我,我们家两个大肚子汉儿子,总是吃不饱。”

一天,民政局又派来了一个干部,要在曹老太家的门楣上钉一块上面写有“革命烈士之家”的木牌。那时曹老四还没有结婚,曹老太在帮别人带孩子,一个月有几块钱的收入。曹老太刚刚把这个孩子哄睡着,想抽空洗菜给两个在码头上做工的儿子烧饭,这时民政局的干部来了,老太又是没好脸色给他,径直下楼去洗菜了。这位民政局的干部一脸的没趣,就想找块地方把牌子钉上去完成任务就走人。没想到在门上钉钉挂牌子时,把刚睡着的孩子给敲醒了,那孩子立即哭了起来,曹老太生气了,从楼下跑上来把民政局的干部骂得狗血喷头:“捶、捶、捶,捶你家的死人头啊?挂那个破牌子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发几块钱给我花花!”结果,刚钉了一根钉子的民政局干部,被曹老太气得扔下牌子就走了。直到老太太死,门楣上那“革命烈士之家”的木牌还是用一根钉子歪挂在那里。

一生都哈着腰的曹老太,患有肺气肿的毛病,一到冬天就难过,喘气的声音楼上楼下的人都听得见。有时候邻居们听到她哼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仍然爬起来,给两个上班的儿子烧早饭。

曹老太对生活不满的最大宣泄就是骂人,谁都骂,谁都敢骂。但她也不糊涂,文化大革命中,她快七十岁了,就是不敢骂街道居委会的丁主任,因为当时曹老三被打成了“坏分子”,主要由街道居委会管制。有一次,住在一进的四斤儿指着刚刚离开的街道居委会丁主任的背影,逗她说:“老太,你不是说,你谁都敢骂?你骂丁主任给我听听。”

曹老太指着四斤儿骂了起来:“折寿的!”然后非常明白地说:“谁都敢骂?那不害了我儿子老三?”

曹老太也有她散心的办法,实在闷得慌,她就唱她家乡的徽州小调。有一首叫《嫁小姑》,让曹老太唱得有声有色:

油菜开花满地铺,

打锣打鼓嫁小姑,

小姑命不好,

嫁了个驼背佬,

进房又要牵,

出房又要驮,

隔壁邻居不要笑,

结发夫妻无奈何。

曹老太病重卧床以后拒绝就医,儿子要送他去医院,她说:“谁打了铁喉咙管不断气?知道自己要死了,还要到医院去送冤枉钱?钱花光了你们不活啦?我就在家里等死!”没有别的要求,曹老太就是要土葬,她有她的道理:“我苦了一辈子了,不能死了还遭火烧。”

至于棺材,要求不高,她说:“四块板一钉,入土为安了。”两个儿子家境差,只能给她准备四块板的薄棺材。曹老太就一直在家里等死。

曹老太患的是严重的肺气肿,临死前,喘不过来气难受,就叫两个儿子扶她起来站一站。两个儿子一边一个把母亲架起来了,这一架让曹老太挺直了腰,啊,个子真高呀。第二天天还没亮,挺直了腰的曹老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就像一个深深的叹息,然后就静静地躺在那儿,像睡着了一样,脸上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好像在告诉人们:我这一辈子苦受够了,现在要睡了!

妈妈嘴对嘴喂大的小儿子曹老四像追魂一样,跑到窗前,朝着一片漆黑的夜空,叫了起来:“妈妈吔——妈妈吔——你回来,你回来呀——”好像要把已经走了的曹老太叫回来。那种特别的悲伤表现,老宅里的邻居们听了,都心酸不已。

挺直了腰的曹老太,带来一个新问题,儿子们给她准备的棺材短了。最后,来帮助入殓的人不得不将她弯蜷着放进了棺材里,直起腰来的曹老太,仍然弯着腰到阴间去了。

作品赏析


丰厚的《园青坊老宅》,可以从多种角度去作解读,给读者印象突出而特别的,主要是这样两个方面:一,用以点带面或以点带线的手法,状写同一屋檐下不同人们和人家的不同个性,不同活法,使得作品虽无突出主人公,却有鲜活众生相;二,通过园青坊老宅和老宅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写出了时间与空间,对于人生的深刻影响和对于命运的内在约制,揭示了人与环境之间彼此掣肘、相互作用的人文勾连。

作品起始拉开架势来写园青坊齐家后人齐社鼎,让人觉着这如果不是以齐家为主的家族小说,也应该是以齐社鼎为主角的市井小说,但齐家和齐社鼎,其实只是个引子,接下来作品从园青坊老宅的“三进”开始,写了老房东齐家,楼梯间里的曹老三、三进二楼的曹老四家,楼下的邵家,二楼厅堂里的成虎家,何慧芳家;住在“仪门”两厢的程基泰家,杜媛媛家;“二进”的张和顺家,钱启富家,唐秋雁家;“一进”东厢房的吴富生家,“后院”的赵大队长家,“库房”里的张奶奶家,“厅堂”里的孙拽子家等。十数户人家,几十个人物,依次写来,活灵活现。而他们虽然一同居住于园青坊老宅院,却呈现出明显有别的个人性情与迥然不同的人生运程。齐家大先生齐社鼎蹊跷地在大门口跌倒,不会说话了的他,独自咀嚼着年轻时与女仆梅香的爱恋秘密,而与他同床异梦的妻子谢庆芳心里却寻思着先辈在老宅藏宝何处的疑问;各人怀着各自的念想,支撑着自己,也凑合着婚姻。家道中落的程基泰因养女“逃港”,一度很受牵连,改革开放之后,因有这样的“海外关系”而扬眉吐气起来,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开时代”;一心致富的钱启富,跟着港商黄先生跑前跑后,只想用黄先生需要的民间古玩换点票子,孰料被搅进了文物走私的案子,人被抓了,钱被收了,落了个人财两空;先后当过武工队队长和土改队队长的赵大队长,一直被一件往事所困扰,那就是当年自己受命去杀自己的大舅子,后来证明是个冤案;为此他良心难安,只好用终生照顾大舅子遗孀的方式来作弥补。在个人性情方面,老宅人也是春兰秋菊,各有不同,即如多年的夫妻吴富生和张翠霞,一个只盼着怎样在副股长的位子上再升职,一个只想着怎样经营小商店,总是话不投机,所以常常吵架。而邵家的三胞胎兄弟——同年、同月、同日,也是性情各异,许多事情都是看不到一起,也说不到一起。而只有为人爽朗的杜媛媛,积极上进的成虎,才间或给这个百年老宅带来一些少有的生气与朝气。作品既以“人”为点,以“宅”为面,又以“人”为经,以“史”为线,在双向交叉中描写老宅人的整体众生相,描绘不同人的人生路线图。在这些有人意外得病,有人蹊跷变傻,有人闷闷不乐,有人鬼鬼祟祟,还总闹“狐仙”与“狐臊”的日常又异常的生活事象中,老宅人具体的病态生存现状,整体萎缩的性情表现,也就呼之欲出和昭然若显了。

还让人读来为之心悸的,是《园青坊老宅》对于宅子与住户、环境与其人的相互关系的深切透视与深刻揭示。住进园青坊老宅的人们,因由各不相同,但除齐家是承继自家房产外,其余人家都是在不同时期住进老宅的。邵家是“房改”时把“典租”房变成自家房的;程基泰是在解放了又变穷了后搬进老宅的;六口之家的赵大队长,是还在单身的时候进住老宅,但“一住就是四十年,房子没有变大,人倒是越来越多。”而何慧芳进老宅,是“文革”期间凭靠了当年的造反派头头何堂发的威势;跟随着母亲杜阿娇的杜媛媛,因身为知青的母亲嫁给了一个姓杜的钳工,就寄居在了老宅。而成虎家居住老宅,是因为城外的房子被长江洪水冲塌了,全家暂且在此栖身,没想到也一住就是几十年。按说一个院子住了几十年,不说近邻熬成了远亲,也应该算有缘有份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住在老宅的人们,不知是因为老宅的“阴沉”、“逼仄”,还是由于住户的“计较”,“小器”,一直没有一个应有的和谐氛围。“在老宅里凡是近邻,没有几家关系不紧张的,因为住得近,就容易发生摩擦。”“张家吃什么,瞒不住李家”。唐秋雁自己烧吃“鸭臊”,臊味“很快传到整个老宅”。曹老三住在何慧芳楼下,这使他经常有在“楼梯缝里”偷窥何慧芳的机会; 有点迷信的吴富生,“一直认定自己一生不顺跟住这破房子有关,要想改变只有搬家。”“赵大队长心里都是烦心事,而且都和房子有关”。他心烦“住得特别挤”,更生气后院被孙拽子的两部板车占着,趁黑夜把板车推到孙家门口,撞倒了醉酒夜起的孙拽子。何慧芳煞费苦心地把自家一口“破缸”往谢庆芳家多挪了一寸,谢庆芳眼尖手快地又移了回去,为了这锱铢必较的“寸土”,两个人不仅暗中较劲,明里还打将起来。成虎的心态无疑具有很大的代表性,“这阴湿、残破、逼仄、缺少阳光的老宅,他一点也不喜欢,甚至可以说很抵触。外面的世界已充满现代气息,可是一走进老宅就仿佛闻到一股数百年的霉变气息。于是,心情就像这缺少阳光的老宅一样,明媚不起来。”老宅容纳了住户,老宅又限定了人们;老宅是一院住处,老宅又是一重关系。这样的生存处境,不能让人心胸开阔;这样的人文环境,不能让人眼界远大。因而这所百年老宅,不只是明里制约了这里的人们的生活,在其内里还影响了这里的人们的性格。因而,老宅的拆迁,实属大势所趋。这是人们的生活发展的需要,更是人们的心性舒展的需要。

小说最后,是二傻子为泄愤点起一把火把老宅化为了灰烬,这看似偶然,实为必然,于是老宅子里的居民们,站在旧世界的废墟上迎接新的生活。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象征。

相关分词: 青坊 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