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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记


《离魂记》,唐代传奇。作者陈玄佑,代宗大历时人,生平事迹不详。《离魂记》写张倩娘与表兄王宙从小相爱,倩娘父张镒也常说将来当以倩娘嫁王宙。但二人成年后,张镒竟以倩娘另许他人。倩娘因此抑郁成病,王宙也托故赴长安,与倩娘诀别。不料倩娘半夜追来船上,乃一起出走蜀地,同居五年,生有二子。后倩娘思念父母,与王宙回家探望。王宙一人先至张镒家说明倩娘私奔事,始知倩娘一直卧病在家,出奔的是倩娘离魂。两个倩娘相会,即合为一体。



简介


《离魂记》,唐代传奇小说。收入《太平广记》358卷,鲁迅校辑《唐宋传奇集》也收入此篇。作者陈玄祐,代宗大历时人,生平事迹不详。

《离魂记》写张倩娘与表兄王宙从小相爱,倩娘父张镒也常说将来当以倩娘嫁王宙。但二人成年后,张镒竟以倩娘另许他人。倩娘因此抑郁成病,王宙也托故赴长安,与倩娘诀别。不料倩娘半夜追来船上,乃一起出走蜀地,同居五年,生有二子。后倩娘思念父母,与王宙回家探望。王宙一人先至张镒家说明倩娘私奔事,始知倩娘一直卧病在家,出奔的是倩娘离魂。两个倩娘相会,即合为一体。

本篇以离奇怪诞的情节,反映了当时青年男女要求婚姻自由的愿望,歌颂了他们反抗封建礼教的斗争,具有典型意义。篇末写到倩娘的离魂与肉体相合时,巧妙缀上“其衣裳皆重”这样一个细节,给人以似幻似真的感觉。离魂以求爱情婚姻故事,始见于南朝刘义庆《幽明录庞阿》。唐代颇有敷衍为传奇作品的,《太平广记》另收有《灵怪录郑生》、《独异记韦隐》,都叙述唐人离魂故事,但描写较本篇更为简略。元代郑光祖(郑德辉)《述青琐倩女离魂》杂剧,即根据本篇故事演绎而成。

唐代传奇。作者陈玄祐,代宗大历时人,生平事迹不详。《离魂记》写张倩娘与表兄王宙从小相爱,倩娘父张镒也常说将来当以倩娘嫁王宙。但二人成年后,张镒竟以倩娘另许他人。倩娘因此抑郁成病,王宙也托故赴长安,与倩娘诀别。不料倩娘半夜追来船上,乃一起出走蜀地,同居五年,生有二子。本篇以离奇怪诞的情节,反映了当时青年男女要求婚姻自由的愿望,歌颂了他们反抗封建礼教的斗争,具有典型意义。篇末写到倩娘的离魂与肉体相合时,巧妙缀上“其衣裳皆重”这样一个细节,给人以似幻似真的感觉。离魂以求爱情婚姻故事,始见于南朝刘义庆《幽明录庞阿》。唐代颇有敷衍为传奇作品的,《太平广记》另收有《灵怪录郑生》、《独异记韦隐》都叙述唐人离魂故事,但描写较本篇更为简略。元代郑光祖《倩女离魂》杂剧,即根据本篇故事演绎

原文


天授(注1)三年,清河张镒,因官家于衡州(2)。性简静,寡知友。无子,有女二人。其长早亡;幼女倩娘,端妍绝伦。镒外甥太原王宙,幼聪悟,美容范。

镒常器重,每曰:“他时当以倩娘妻之。”后各长成。宙与倩娘常私感想于寤寐,家人莫知其状。后有宾寮之选者(3)求之,镒许焉。女闻而郁抑;宙亦深恚恨。托以当调,请赴京,止之不可,遂厚遣之。宙阴(4)恨悲恸,决别(5)上船。日暮,至山郭数里。夜方半,宙不寐,忽闻岸上有一人,行声甚速,须臾至船。问之,乃倩娘徒行跣足(6)而至。宙惊喜发狂,执手问其从来。泣曰:“君厚意如此,寝食相感。今将夺我此志,又知君深情不易,思将杀身奉报,是以亡命(7)来奔。”宙非意所望,欣跃特甚。遂匿倩娘于船,连夜遁去。

倍道兼行,数月至蜀。凡五年,生两子,与镒绝信。其妻常思父母,涕泣言曰:“吾曩日不能相负,弃大义而来奔君(8)。向今五年,恩慈间阻。覆载之下(9),胡颜独存也?”宙哀之,曰:“将归,无苦。”遂俱归衡州。

既至,宙独身先镒家,首谢其事。镒曰:“倩娘病在闺中数年,何其诡说也!”宙曰:“见(10)在舟中!”镒大惊,促使人验之。果见倩娘在船中,颜色怡畅,讯使者曰:“大人安否?”家人异之,疾走报镒。室中女闻,喜而起,饰妆更衣,笑而不语,出与相迎,翕然而合为一体,其衣裳皆重。其家以事不正,秘之。惟亲戚间有潜知之者。后四十年间,夫妻皆丧。二男并孝廉擢第(11),至丞、尉。

玄祐少常闻此说,而多异同,或谓其虚。大历末,遇莱芜县令张仲规,因备述其本末。镒则仲规堂叔祖,而说极备悉,故记之。

注释


1、天授:周武则天年号(690年-692年)。

2、衡州:也称衡阳郡,治所在今衡阳市,约辖今衡山、常宁、耒阳等地。

3、宾寮之选者:寮通僚,宾寮即幕僚。之,动词,往。选,选部,即吏部。幕僚中将赴吏部选官的人。

4、阴:暗地里,私下。

5、决别:通诀别。6、跣足:光脚。唐代风俗,人们在入室内时要脱鞋。这里形容倩娘出行匆忙,未及穿鞋。

7、亡命:逃亡。命,指名籍(相当于今户口簿)。古时对逃亡的人,要把其名字从名籍中勾销,故称为“亡命”。

8、弃大义来奔君:奔,指男女间没有经过礼教规定的手续而私自结合,通常指女子往就男子而言。按封建礼法,这样的女子是无法取得正妻的地位的。白居易诗中就有“聘则为妻奔是妾”的说法。由于违反封建礼义,故称“弃大义”。

9、覆载之下:生存于天地之间(的情况下)。覆载,天覆地载,天地间。

10、见:通“现”。

11、孝廉擢第:以“孝廉”的资格,考取了明经或进士。“孝廉”,汉有举孝廉制度,唐初亦有,但旋废。此处泛指州郡推荐应考者。

译文


武则天天授三年,清河郡有个张镒,因为到衡州做官,就在那里安了家。张镒性情简淡好静,少有知音朋友。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长女早年夭折,幼女名唤倩娘,端庄美丽,无人能及。张镒的外甥王宙是太原人士,从小就聪明有悟性,貌美有风仪。张镒非常器重这个外甥,每每对他说:“将来定当把倩娘嫁给你做妻子。”渐渐的,倩娘和王宙各自长大了,他们私下里时时彼此爱慕思念,家人却并不知道。

后来张镒的幕僚中有要去选部的人向张家求亲,张镒就同意了。倩娘听闻此事,郁郁寡欢;王宙知道后也深深怨恨,随即托词说应当调任,向张家请辞去京城。张家劝止不住,于是厚礼相待地送走了外甥。

王宙与舅舅告了别上了船,心中暗暗悲怆。傍晚时分,船行水路穿过山峦几重停在了数里之外。半夜里,王宙正辗转难眠,忽然听到岸上有人赶来,步履非常迅速匆忙,片刻之间就到了船边。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倩娘赤着脚徒步追来。王宙欣喜若狂,抓住倩娘的手问她因何而来。倩娘泣声回答道:“你的情谊是如此厚重,即便在睡梦里我都感应感谢。如今父亲将我许给别人,强行改变我的意愿,而我又知道你对我情深似海不会轻易改变,我前思后想惟恐你杀身徇情,所以不顾性命、舍弃了家人来私自投奔。”王宙听完喜出望外,欢欣雀跃。于是就将倩娘隐匿在船中,连夜船行而去。两人加速赶路,不出数月就到了四川。又过了五年,两人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与张镒更是音信断绝。倩娘思念父母,常常对着王宙哭泣说:“我当年不肯辜负你的情义,背弃了礼仪伦常和你私奔。到如今和双亲隔绝分离,已经足足五年了。可叹我活在天地之下却不能对父母尽孝,还有什么脸面呢?”王宙听了,也为妻子的话伤心,说:“我们这就将要回去,再也不必为远离双亲而痛苦。”于是夫妻二人一起回到了衡州。

等到了衡州,王宙独身一个人先到了舅舅张镒家中,为自己带走倩娘的事谢罪叩头。张镒诧异道:“我女儿倩娘明明卧病家中已经好几年了,你怎么这样胡说呢!”王宙说:“你若不信,可以到船上与倩娘相见!”张镒大惊,忙差家人去看,果然看到倩娘坐在船中,神情怡然欢畅,见到来验看的家人,还询问说:“我父母可否安泰?”家人惊为异事,急忙跑回来告知张镒。此时内室中卧病多年的女儿也听闻后欢喜地起身,梳妆更衣,笑颜逐开却并不说话。这倩娘走出房中与从外归家的倩娘相遇,两人身型叠合融为一体,就连衣服都是重为一样。

张家觉得这件事终究算是离奇不正,于是隐瞒不说。只有亲戚中偶有偷偷知道的。后来又过了四十年,王宙倩娘夫妇过世了。他们的两个儿子因为孝廉而获取了功名,当了县丞县尉。

我陈玄祐年少的时候常常听说这个故事,或雷同或相异,或有人说是假的。唐代宗大历年末(779年),我遇见了莱芜县令张仲规,他向我详细讲述了这个故事的本末。因为张镒是他的堂叔,而他的讲说也十分细致完备,我因此记录之。

评价


本篇故事出于虚构。生在封建社会里的青年男女,渴望获得婚姻自主,作者运用浪漫主义手法,通过这对青年男女,使这种愿望得到满足;它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千千万万青年男女迫切追求的愿望,在当时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它赞同这对青年不服从封建礼教的规定,具有反抗封建道德的作用。不过作者没有通过这对青年对封建家长的斗争来争取婚姻自主,这也说明当时封建礼教压力的巨大;作者受着时代的局限,还不可能创造出与封建礼教的代表者作正面斗争的人物。本篇着墨不多,设想奇幻,情节曲折,摆脱了一般爱情小说的陈套,极富浪漫的色彩。创作时期虽然在大历以后,但在遣词敷色方面,并不那样秾丽,而意境的翻新,在唐人小说中却是独具一格。作者把倩女的人物形象塑造成为一个甘愿作封建礼教的叛逆者,这和其他作品里所塑造的形象相比,又有所不同,正表现出作者精奇的匠心,颇能增强感人的力量,更加激发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本篇对后代小说和戏曲有很大的影响。“倩女离魂”的故事过去一直被人艳称。以它作为题材而改编的戏曲,有元人郑德辉的《倩女离魂》。由于诗歌的引用,也成为人人熟悉的典故。明人凌蒙初《二刻拍案惊奇》里《大姐魂游完宿愿,小姨病起续前缘》,其故事梗概和这篇小说相近,脱胎痕迹,非常明显。

价值


首先,《离魂记》对《庞阿》等篇的部分情节进行整合与敷演,加之个人的推测与虚构,成为一个情节充实、逻辑清晰、结构谨严的,符合叙事学意义的小说。可以说,该文已将精魂情通故事的情节模式基本确定下来。自《离魂记》始,此类故事大多具备以下要素:男女主人公爱情深厚→外界强大力量使二者不得厮守→一方(绝大多数为女方)因而或病或亡→病者(亡者)灵魂离体以偿其所愿→形成事实婚姻后事发(一般为主动交代)→离魂者形神合一,亡者复生,二人得到宽恕→最终封妻荫子,落入才子佳人小说俗套。

其次,《离魂记》由以往的"发明神道之不诬"转而关照现实生活,将普通人的生死爱欲作为小说主要描写对象,文中张、王二人形象鲜明,倩娘夜奔与乞归的场面感人至深,尤为生动的是真相大白的一幕,有悬念、有冲突、有和解,可谓张驰有度,引人入胜。虽然结尾处作者不忘注明"玄祐少常闻此说,而多异同,或谓其虚。大历末,遇莱芜县令张仲规,因备述其本末。镒则仲规堂叔祖,而说极备悉"云云,似仍满足于搜奇记异并证明其真实性,然正如鲁迅所言,作品大归究在文采与意想,显然已是文人有意为之的小说。另外,玄祐此说恰恰表明了该文与先行文本的传承关系--即源出志怪,然后"施之藻绘,扩其波澜"以为己用。

再次,《离魂记》影响深远,成为后世重写活动最重要的参照。此处援用黄师大宏《唐代小说重写研究》一书提出的"原文本"概念,对此略作解释。黄著指出,原文本是指经追溯被确认为派生渊源的文本--一方面,原文本应在一定时空范围之内拥有一个以上的派生文本;另一方面,原文本应是在一个题材类型中最早发展成熟的定型化文本,最具重写的参考价值,在所有可能的选择中最具典范地位。虽然重写活动会在原文本基础上对情节、结构等有所增益,这种增益也可能来自其他文本,但原文本在派生文本的构成中仍占主导地位。在这个意义上,《离魂记》可谓精魂情通题材的原文本,这点将在下文的论述中详及。

成就


唐传奇的创作取得了较高的艺术成就。首先,唐传奇在小说发展史上摆脱了六朝小说粗陈梗概的写法,对生活的描写和人物的刻画走向了细致化的艺术境地,注重生活细节的描写和人物的精神心理的展现,成功地塑造了众多的、具有性格化的人物形象,并且开始注意小说的审美价值和娱乐功能。其次,唐传奇是“有意为小说”,因此在创作手法上较六朝志人的偏重写实增强了虚构性,较六朝志怪的偏重记述传闻增加了再创作性,作家真正开始自觉地进行艺术想象和艺术创造,而且在艺术构思、情节结构上,都取得了新的成就。此外,唐传奇的细节描写、心理描写以及语言、词采等方面也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主要采用散体古文,适当吸取了民间口语,也常插入诗词,提高了小说的表现力。

影响


从共时角度看,《离魂记》为其他文体提供了思想支持,灵肉分合以惬情怀因而成为一种常见的创作思路,这点在词这种以抒写个人感情为主的文体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词人或直咏其事,或将其铺陈点染一唱三叹。前者如秦观《调笑令离魂记》:"诗曰:深闺女儿娇复痴,春愁春恨那复知。舅兄唯有相拘意,暗想花心临别时。离舟欲解春江暮,冉冉香魂逐君去。重来两身复一身,梦觉春风话心素。曲子:心素。与谁语。始信别离情最苦。兰州欲解春江暮,精爽随君归去。异时携手重来处,梦觉春风庭户。"后者则如姜夔的《踏莎行自沔东来,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梦而作》:"燕燕轻盈,莺莺娇软,分明又向华胥见。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别后书辞,别时针线,离魂暗逐郎行远。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

从历时角度看,《离魂记》最大的影响在于直接引发了同一题材类型其他文本的创作。自宋元始,《离魂记》便不断被改编为戏曲类作品,见于各本著录的即有六七种之多。后又有元代赵公辅杂剧《栖凤堂倩女离魂》、郑光祖杂剧《迷青琐倩女离魂》和阙名南戏《倩女离魂》,明代谢廷谅传奇《离魂记》、王骥德杂剧《倩女离魂》以及阙名传奇《离魂记》等等。虽然这些作品多已亡佚,但《离魂记》在其重写史上的地位以及精魂情通题材的生命力是毋庸置疑的。

如前所述,在《离魂记》之后出现了大量戏曲类派生文本,但流传至今的只有元末郑光祖的《迷青琐倩女离魂》杂剧。绝大多数作品之所以亡佚,原因复杂非今人可以揣度,但根据优胜劣汰的规律,姑且可以认为郑剧是同类作品中成就较高、影响较大的,据此可以略窥唐以后作者对待《离魂记》的态度。

联系上下文,可以判断这里的"离魂"已有实指。至于这种情况至南宋方才出现的原因,恐怕是受《董解元西厢记》中提及的诸宫调《倩女离魂》影响。诚然,《离魂记》在整个精魂情通题材流变史中处于决定性位置,但该文作为唐传奇作品,属于仅有极少数人能够接触到的案头文学,其影响范围毕竟有限。而戏曲类作品则不同。在不断的演出过程中,戏剧文学的舞台生命力不断增强,最终可以达到将其内容概括为典故自由运用到其他文学作品的效果。

郑光祖的《迷青琐倩女离魂》杂剧根据元初赵公辅的《栖凤堂倩女离魂》杂剧以及有关说唱材料改编而成,情节对《离魂记》有所改动,表现在:首先,改原文主人公名字王宙和张倩娘为王文举和张倩女,使之更贴近读者(观众)生活,同时表明这出戏将以才子佳人为中心展开。其次,将离魂发生的背景略作改变--改二人青梅竹马为倩女对文举一见钟情,改张父背信为张母以不招白衣秀士为借口迫使王文举赴京求取功名,并将《离魂记》中情深意重的男主角形象加以丑化,增强了女主角的反叛意识和悲剧色彩。再次,改小说中女魂与王宙遁居蜀中为倩女之魂与王文举赴京后旋即中举回乡,并增加了文举修书报喜,闺中女身误以其别娶而自悼等情节。

比较


《离魂记》,原情节是:清河人张镒(yì)在衡州做官,女儿倩娘长得十分美丽端庄,外甥王宙从小聪颖过人,很受他的器重,常说等倩娘成人后就许配给他。倩娘和王宙长大以后,互相爱恋,但张镒却早已忘记说过的话,又不知他们已经相爱,故凡有人提亲,便立即应允。倩娘闻讯十分压抑,王宙也非常恚恨,乃乘船离张家而去。舟移岸曲,王宙深夜难眠,忽见倩娘亡命奔来,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夜开船远飏他乡。在川中居住5年后,因倩娘思念父母,双双同归衡州。王宙先至张府谢罪,张镒却说倩娘一直病卧闺中。不一会舟中倩娘来到,闺中倩娘迎接出来,两个倩娘合而为一,始知当初追随王宙而去的乃是倩女离魂。改编后的杂剧《倩女离魂》剧情是:张倩女和王文举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两人情投意合,但倩女之母李氏嫌王没有功名,以“俺家三辈儿不招白衣秀士”为由从中作梗,逼王进京赶考,得官后方可成亲。二人分离后,倩女非常痛苦,既怨恨母亲悔亲,又忧虑王文举考中后变心,加上相思的折磨,终于病倒。她的魂魄却离开了躯壳,追上途中的王文举,结为夫妻,一同进京。而倩女的身体则恹恹成疾,在床上愁思绵绵。后来王文举状元及第,写信报喜,并说将于夫人一道回家省亲。失去灵魂的倩女闻讯后悲痛昏厥。这时王文举衣锦荣归,夫人与倩女合为一体,于是真相大白,二人欢宴成亲。

《倩女离魂》取材于唐代传奇,反映的却是元代的社会现实;描写的是爱情故事,却具有批判封建礼教和功名门第观念的进步意义,思想性大大超过了《离魂记》。如果两相比较,就不难发现故事虽大体相似,内容却不尽相同,思想价值更大不一样。从矛盾的双方来看,《离魂记》中倩娘与王宙坚定地站在一起,与张镒有所矛盾;而《倩女离魂》中,张倩女只是一个人为一方,与以李氏为代表的封建家长进行斗争,王文举并不象王宙那样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张倩女一边。从矛盾性质来看,《离魂记》中王宙与倩娘“常私感想于窹寐”,只是张镒“莫知其状”,将倩娘许配他人;《倩女离魂》则不同,李氏有着严重的功名门第观念,声称“俺家三辈儿不招白衣秀士”,造成倩女与王文举的爱情障碍。从矛盾过程来看,《离魂记》中王宙见倩娘“亡命奔来”,“欣跃特甚”;而《倩女离魂》中,王文举对追赶而来的倩女灵魂却再三责备,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私自赶来,有玷风化”。从矛盾的结局来看,虽然两者都是大团圆收场,但《离魂记》是倩娘因思念双亲而回到衡州,《倩女离魂》则是王文举状元及第衣锦还乡。经过这样的改造,就把这一题材放到了特定的社会环境中来表现,因而具有浓郁的时代特色。张倩女追求爱情幸福的斗争,要比《离魂记》中倩娘艰巨得多:她既要与母亲李氏的封建功名门第观念作斗争,又要与王文举的封建礼教意识作斗争。这样,她的斗争就不象《离魂记》中的倩娘那样,只是追求个人的幸福,而具有否定封建礼教意识和反抗功名门第观念的伟大意义。正是在这一点上,《倩女离魂》比《离魂记》具有更大的社会价值和进步意义。

高尔基认为,情节“即任务之间的联系、矛盾、同情、反感和一般的相互关系,——某种性格、典型成长和构成的历史”(《与青年作家谈话》)。以此来考察《倩女离魂》,就可以发现郑光祖改变了《离魂记》中的主角及人物之间的关系,重新提炼了情节。在陈玄祐笔下,主角是倩娘与王宙两人,而郑光祖笔下的主角只有张倩女一人。在重男轻女的封建社会,妇女追求爱情幸福的斗争远比男子困难得多,郑光祖选定张倩女一个人为主角,意义自然不同。《离魂记》中王宙全力欢迎张倩娘的大胆追求,而《倩女离魂》中的王文举却不是这样,甚至猜疑和责难张倩女。《离魂记》中张镒并非故意阻碍倩娘、王宙的爱情,只是不了解情况所造成的误会;而《倩女离魂》中,李氏却是硬逼着王文举取回功名方能成亲。从这些不同关系的处理中,显然可以看出张倩女追求爱情的斗争,要比倩娘作出更大的努力。正是在这努力追求的过程中,郑光祖充分揭示了女主角性格的发展,《倩女离魂》的全部剧情,都是围绕着张倩女的追求而展开的,在尖锐的戏剧冲突中表现她的大胆、坚定和执著的。这样提炼情节的方法,显示了剧作家高度的艺术素养和创作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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